二、与非理性信念辩论的策略
一旦非理性信念被识别出来,咨询者就开始帮助来访者与非理性信念辩论。这是理性--情绪治疗的核心环节。与非理性信念辩论的工作实际上包括"破"和"立"两方面,即一方面设法动摇、破坏来访者的非理性信念和自损思维,一方面设法树立理性信念和思维,用理性思维取代非理性思维。咨询者运用各种方法来完成这两方面的工作。
质疑是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它在动摇来访者的非理性信念上显得很有力量治疗者常这样质疑:"有什么证据支持这一信念?""你这样想的理由是什么?""从……(事实、理由),能够得出这一结论吗?"这类问题可以根据情况灵活创造,实际运用并不难。质疑的关键是抓住信念中的违反逻辑、不合常理、与经验事实相悖之处,以逼迫来访者"使荒唐的东西成立"的方式、来撼动非理性信念。
为了使质疑更有力,治疗者常使用夸张反诘式的问法。有人发现,艾利斯在头次会谈中有16%的问话是夸张反诘式的。笔者曾与一位女大学生就她担心自己的眼睛正在迅速衰退的问题有一段谈话,识别出的信念是:"我必须永远使我的眼睛保持青春,否则我就无法忍受。"谈话中使用了这样的夸张反话:"你是说,你准备一到40岁就自杀是吗?因为那时你绝不可能保持20岁的眼睛,而你无法忍受这一点!""你的意思是,‘是眼睛为我而活着,而是我为眼睛而活着,'是吗?"
另一重要方法是辨析(discriminating)。艾利斯和格里格把辨析界定为帮助来访者区分或分辨意愿和需要(Wants and needs)、欲求和要求或"必须"(discriminating and demands or "musts"),以及理性观念和非理性观念。例如,"我想要得到某人的爱"是意愿,"我必须得到某人的爱"是绝对化的要求;前者是理性的,后者是非理性的。辨析常可包括三项工作:①识别或分辨;②证明前者为什么合理,后者为什么不合理;③作用或后果分析,说明为什么前者不会导致情绪困扰,后者会导致情绪困扰。辨析的主要意图是使来访者认识到非理性信念的不合理及其对自己的危害,从而产生想要抛弃它们的动机。
向非理性信念和思维挑战还应包括用理性的、现实的信念、思维、体验和行动取代、替换非理性的东西,这是"立"的环节。"RET灵活运用多种方法和技术来实现这一目的,其中较重要又富有RET特色的有以下一些:
语义精确法RET咨询者认为,思维规定着语言,反过来,语言也塑造着思维。因此,治疗者帮助来访者首先以合理、现实的方式来界定自己面临的情境,防止按前述非理性思维的特征形式来认识、评价情境事件。例如,"他不再爱我了。"这一事件(A),只能得出以下一些界定:①"他找到了一位在他看来比我更可爱的朋友,不一定意味着我就真的不如那一位可爱";②"他不爱我不意味着所有的人永远都不会爱我";③"我感到遗憾、伤心,但并非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变得糟糕可怕至极了,并非绝对不能忍受"。如此等等。然后,要求来访者学会并经常练习用以下一些形式来思考和"自语";
不用"必须……"、"应该……"这样的说法,而用"要是……,就好了"这样的说法。
不用"我绝不能……"或"……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说法,而用"我能……,但我觉得那样做有一定困难"或"我现在还没做到……,但这不意味着那是不可能的。"
不再说"要是……就糟糕透了(就可怕极了)",而说"要是……就麻烦了(就太令人失望了)"。
不再想"因为……,所以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没出息的人",而学会对自己说:"人是不能以成败论英雄的。"
替代性选择
由于非理性信念都有极端化的特点,所以常使来访者钻入了牛角尖,看不到其它可能性,看不到事实上还有很多别的选择。RET治疗者常引导来访者思考、想象其它可能的解释,其它可能的行为方式,或其它可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通过让他们想象其它可行办法会导致的积极后果来激励来访者采取改变行动。
去灾难化
对于"糟糕可怕至极"的信念,治疗者常用一种习称之为"去灾难化"(decatastrophizing)的办法,使其不合理之处暴露出来。做法是让来访者设想最坏的可能是什么。因为任何事情总是相对的,总有比"可怕"还要可怕,比"糟糕"还要糟的东西,访者认为的可怕事实上不可能是绝对"到顶"的可怕。例如:
访:要是我考不上大学,那真是糟糕可怕至极,我不敢想象……
咨:但你能想象!请告诉我,会发生的最坏事情是什么?
访:我妈妈会非常伤心,我感到没脸见人,我将不会有好前途。
咨:很好!让我们先看你妈妈会怎样伤心。她会伤心得哭上一场?
访:可能。
咨:哭一天一夜,不歇气地哭?……她会哭上十天半月?她会不想活了?
访:(笑)
咨:你瞧,糟糕至极的意思是彻头彻尾的糟糕、可怕、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可怕!事实上呢?
访:(笑)我把事情夸大了。
事实上,这种去灾难化的方法可以稍作变通运用于所有绝对化、极端化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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